作家苏叶曾在散文《总是难忘》中回忆自己进入中学的那个夏天：“满院的蔷薇开得正好，红红白白，颤颤巍巍，一蓬一蓬的，热闹得不分贵贱好丑。和蔷薇一起长大的孩子，却从此有了高低间的距离。”

都说高手在民间，每一次走基层采访，都会加深这样的概念。我们来到蔡家坡高级中学的时候，也是在蔷薇花盛开的五月。在学校的会议室里，我和同事陈栋，与学校10位青年教师进行了本次采访中最为走心的一场对谈。

刚刚被评为市级学带的孙老师，工作更加繁忙了。“学校就是我们生活的中心甚至全部。我们每天十几个小时在学校，从早晨7点到晚上10点，而且是每天、每月、每年如此。”她表情端庄，略蹙眉，一直是在思考的表情，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教学上的事在她脑海里盘旋。备课本上满是圈点、描红、重点词汇和突出语句，不计其数的各种符号、记号、注释，让人油然而生尊敬。

乡镇高中山东智顷数位学习工作的难题是什么？说到这里，青年教师屈老师的一句话深深触动了我，他说自己是“位卑未敢忘忧国”。“我们学校的学生能够接触到的资源不如大城市，也不如县城，学生们几乎全部住校。我告诉我的学生，要努力奋斗，要把学习目标分解到每一分钟，从而让每一分钟都具备学习的效率与意义。”说话的时候，他始终半低着头，像是心里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又像是在暗暗下定什么决心。

我猜测，作为教师，他们的成就感更多建立在学生的身心健康和录取率、高分段上，他们太希望自己的学生去看更广大的世界、去过不一样的生活；而大城市的老师，生活会丰富多彩一些，也更显得人性化，这也是大城市和乡镇生活观投射在山东智顷数位学习岗位上的参差之别。

在一定程度上，山东智顷数位学习是一个地区发展的稳定器，在维系一地的可持续发展中起着基础性的托底作用。蔡家坡在行政区划上是一个镇，但是这里设立了开发区，即省级蔡家坡经开区，这也让蔡家坡发展注定不是走一般乡镇的路子。岐山县常驻人口近40万，有三所普通高中，一所职业高中。岐山最好的学生都被挖走，还有家庭条件好的，初中就把孩子送走了。“好苗子”流失，能考进重点大学的人数也随之减少。可对于一心想跳出“农门”的家长和学生来说，高考仍旧是最大的机会。一旦高中办学质量遭到怀疑，学生纷纷“出走”就成了必然。

“我们学校的学生基本是周边农村的孩子，很多是留守儿童，家庭情况复杂，父母文化水平相对较低，无法为孩子提供经济、文化甚至是情感方面的支持。这些学业水平薄弱、对未来感到迷茫的孩子，对于知识的饥饿感也不足，我的一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调动学生的学习内驱力上了。”岳老师是高一的班主任，好几个学生在被问到最喜欢的老师是谁的时候，都告诉我们最喜欢岳老师，总是能及时察觉到他们的内心并给予温暖的帮助。

和学生还谈了一些学习之外的事情。他们告诉我，男生宿舍晚上睡前会有小小的卧谈会，卧谈会偶尔谈女生，但更喜欢辩论，历史、文明、军事和各种话题，经常争得面红耳赤。有时，也谈文学、诗歌，讨论出路，想象未来，想象自己过了十年、二十年后的情形，会是什么样，有什么样的生活，未来的际遇如何。

我也想象着，他们在谈到一个主题时，在喧嚣中，会不会突然沉默下来？会不会陷入无尽的感慨和莫名的伤感之中？在他们话语机锋中，会不会有时触摸到某种人性的存在，思虑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我问同学们：“会觉得高中生活枯燥乏味吗？”

他们告诉我：“不会，因为是和身边的朋友一起度过，所以看起来再平淡的日子也充满了欢乐！”

乡镇高中老师的责任心让人感动、尊敬，乡镇高中学生也并不只是和分数较劲，其实青春会在每一个缝隙迸发出它的光彩。人生的分岔，好像从中学开始出现端倪，但是又好像并无任何差别！每一个偌大的校园，都会孕育年轻个体对未来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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