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班主任们纷纷要求学生从家里带绿植来装点教室,有带红掌的,有带鹅掌木的,有带茉莉的,但带得最多的还是绿萝。开学初,教室里绿意盎然,大小植物蓬勃茂盛,可是过了个把月,长势良好的却只是凤毛麟角,大部分的早已打蔫泛黄,更有甚者盆内空空,里面的植物早已身归那世去了。

这不,教室后门边,就有一盆绿萝,枝干实在寥寥,叶子不黄不绿,没精打采耷拉着,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出来进去瞅了它好多次,最终于心不忍,“勒令”课代表把花盆拿到我的办公室里。课代表颤颤巍巍捧着这盆快要气绝的绿萝,小心翼翼地搁在我的花架上。尽尽心,看能救活不。我心里暗暗地想。

我种花的本领实在有限,只会浇水。我拿出这仅有的“绝招”,每节课下路过这盆绿萝,定要给它喷些水,我就这么一会儿喷几下一会儿喷几下,挨了大半天,那几个为数不多蔫蔫的茎干竟然挺直了。这种劫后余生的生命气息感染了我,我坚持每天给它喷点水。

大病初愈的绿萝慢慢长出新叶,开始叶子蜷缩着,像婴孩儿一样试探着世界,不久就舒展开来,尽展它的芳华。新叶是嫩绿色的,老叶是深绿色的,就在这深深浅浅中,我获得了生命的感召和最纯美的律动。

现在,这盆绿萝已然焕发生机,整盆虽然没有买的那么葱茏好看,但是是我亲手救活的,每次与它对视,都有一种别样的欢喜。我也不由生发慨叹:绿萝的生命力就是旺盛,给它一点水,它就能把根深深地扎入,把茎昂然地挺起,就能重新吐绿,焕发生机。进而感慨生命的执着与坚韧,一如我们在人生路上始终不改的初心。

在我的花架上,只有一盆绿萝是从花卉市场买的。自从把那盆绿萝请到办公室里,它就以王者的风姿占据花架的最优位置,每次浇水,它都喝得最饱,这盆绿萝天时地利人和具备,所以就撒丫子肆意生长。大半个学期下来,枝枝蔓蔓延展开去。当时忽略了移动花盆,绿萝的枝蔓只朝一个方向伸展,宛若少女的头发,偶尔穿堂风吹过,它们亦能在风中摇曳。

同事笑说,太长了,该修剪修剪了。我欣赏着绿萝“长发”,却不舍得给它修剪。于是,长长的枝蔓拖在地上,被来往的学生不小心踩到,更有冒失鬼,抱着一大摞作业路过,不小心撞倒了它。看着孩子惊恐的双眸,我也不忍心责备。再看看绿萝,盆中的泥土撒得满地都是,好些枝叶被花盆压烂,被泥土弄脏,显得非常落魄,先前的神韵顿失。我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暗自后悔没有听从同事的建议。好吧,给这盆绿萝来个洗剪吹一条龙服务,把它收拢好了,没有枝蔓的绿萝显得更加精神。

后来在养的过程中还发现,没有了枝蔓的牵绊,绿萝发芽吐绿长得更快,叶子油亮油亮的,愈加生龙活虎。才明白,爱一种植物,就要不断地给它修剪,就要在新陈代谢中不断激发它生命的活力。

剪下的绿萝很好地移栽在新的花盆中,几经照料,它们也生机勃勃开枝散叶。可能这就是种绿萝的最好方式吧。人生不也如是,不要闷声不响一路前行,有时候驻足观望,有时候蓦然回首,或许会发现更美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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