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骑上自行车去上班,心情就像天上飞翔的小鸟一般自由自在,自豪和满足感充溢于其中,一段段自行车与我的往事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小时候上学是需要完成勤工俭学任务的,记得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周六,我和同学小玲约好了,到她家去捡桐籽,然后,把桐籽核剥出晒干后交给学校完成勤工俭学。我准备了一个蛇皮袋,还推上了父亲的大梁二八“飞鸽”自行车,因为小玲家离我家较远,大约二十里路。我害怕桐籽拿不回来,就大胆地推走了爸爸的自行车,打算路上边推边学骑自行车。小玲和我年纪相仿大约十二三岁,小玲已经会骑了,但不太敢上路。我呢?只会“溜”和“掏腿”,屁股还不会坐到座子上蹬自行车,一路上,遇到上坡路就推,下坡路就“溜”,平路上则“掏腿”,这是初学。

师范毕业的那个暑假,母亲送给我一件礼物——“三枪”二六型号的坤车,我欣喜至极。于是,我在练习过的“掏腿”“溜”的基础上,蹬上车子就骑起来,几圈儿骑下来不免有些得意忘形,竟骑在车上四处看风景,夏日的午后,蝉鸣阵阵,烈日当空,路上车和行人特别少,加之自己的疏忽,我的阔腿裤被夹在链条缝隙,我低头看时车头偏离方向,一慌神,我就从车子上摔了下来,膝盖摔破了皮,血染红了裤子膝盖处,我忘记了疼痛和狼狈样儿,赶紧扶起自行车查看那几处被蹭了的印痕,竟心疼不已,忍着痛,骑上自行车回家了。有了这次教训,以后骑车时注意力集中多了。

上班了,工作单位离我家约有四十多里路,每星期回家一次,其中约有二十七八里路是柏油路,还有十六七里路是土路,因为公交车上放自行车不方便,索性骑自行车上下班,每周一次从不间断。幸运的是,我还有一位同事汪祥云老师,50多岁,花白头发,精神矍铄,非常健谈,可以说是老当益壮,他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且风雨无阻,对于刚入职的我来说,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每到周五放学前,必须先检查自行车刹车是否灵敏,车胎气压是否正常,待放学铃声一响,送走学生,我和汪老师就跨上自行车,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与各自的自行车一起跳起了“迪斯科”,骑行这样的路也是需要技巧的,车胎气压不宜过高,车速不宜过快,否则极易使自己的车子受损,且骑车人也觉得不舒服,还容易发生危险。骑完十七八里的山路来到柏油马路时,可以不用下车一直骑回家,遇到慢上坡时,汪老师骑车在我的左前方鼓励我,当骑车到达分水岭下坡时,汪老师再骑二百米下坡路就到家了,我还要骑上十多里路才能到家,虽然很累,可心里依然是快乐的,过了一个短暂的双休日,周日下午又踏上去单位的行程。

在工作的初始几年里,自行车伴我走过了潺潺的流水、鸟语花香的林荫小道、泥泞弯曲的盘山路、新修的柏油路及各式各样的桥,感谢你的陪伴。六年后,我调动了工作,在镇里上班,那里交通便利,除了下班买菜,接送孩子,很少再骑自行车,那辆母亲当年送给我的“三枪”自行车也被搁置了起来。

十几年后,我应聘来到了县城工作,单位与我的住址步行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为了上下班方便,我买了一辆黑色的坤式自行车,无论天晴下雨,炎热寒冷,这辆“黑马”天天都与我相伴,穿梭在县城的街道上,每每骑车在街道上,我就会想起我的大伯母,她的祖籍是山西晋城,远嫁到山东青岛。她是青岛市第四医院的产科医生,个头不高,她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直到离休,她的自行车是“飞鸽”二四坤式的,颜色是豆沙红色,初次见到她的自行车时,我大约有八九岁的模样。那时,我还不会骑自行车,乡下只是横梁大自行车,因为能带人,驮东西,鲜有坤式自行车,我想,要是有坤车,学骑自行车就快多了。可惜是当时的一个梦想罢了,因为家里并不宽裕,这个梦想,直到我出来工作时,母亲为我实现了。大伯母总是告诫我说:“知识改变命运!”现在,她早已溘然长逝,我想,我不光铭记了她的教诲,也实现了自己进城工作的梦想。特别感谢自行车陪伴我走到现在,因为它像母亲的爱一直伴随着我,虽然我也会骑摩托车,开汽车,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骑自行车,在交通拥堵的今天,自行车是不是一个最好的低碳出行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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